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仇人。梦境飞速流转。女儿出生那天,我疼了一天一夜,
险些交代在产房里。护士把皱巴巴的小婴儿抱给我看时,我激动得手都在抖。
可后来女儿学认字,第一个字,不是爸也不是妈。沈成钢握着她的手,
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下一个“莺”字,表情温柔得刺眼:“这是你柳阿姨的名字,记住了吗?
”“记住啦!可是爸爸,柳阿姨是谁啊?”那一瞬,沈成钢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。
他添油加醋地给女儿讲他们“凄美”的爱情故事,甚至在柳莺下班后,还带着女儿一起去接。
那天,沈成钢特意穿了他新买的衬衫,还喷了香水。他牵着女儿站在柳莺下班的必经之路上,
女儿怀里抱着一束野花。十岁的女儿欢天喜地扑进柳莺怀里,仿佛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。
沈成钢不厌其烦地给女儿讲那些年的故事。
让她以为她的父亲真的是被我用各种下作手段抢来的,于是跟柳莺格外亲近。
我想着再多忍耐一下,认为自己只要对他们父女两个好一点,再好一点,
他们一定会回心转意。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在我六十岁那年,重病住院。
沈成钢得知后直接告诉医院放弃治疗,打包几件我的旧衣服就将我送到了疗养院。最后,
我病得动也动不了躺在疗养院的床上,听见护工们在走廊上闲聊:“听说沈先生要结婚了?
”“可不是嘛!跟那个姓柳的老师,苦恋了四十年呢,终于开花结果了。
”“他女儿忙前忙后的,可高兴了!”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
我望着天花板上的霉斑,视线越来越模糊。最后的意识里,
我听见医生说:“下病危通知书吧,家属呢?”没有人回答。……“班长?班长!
”李梅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。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枕头湿了一大片,喉咙里泛着血腥味。
李梅递过来一条毛巾:“做噩梦了?”我抹了把脸,突然笑了:“不,是美梦。”“啊?
”“让我看清了一些事。”我翻身下床,从抽屉里掏出复习资料,
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:“李梅,今天开始,我要通宵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