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点点逼近,我感觉到身体很冷,找了床被子把自己裹住。
我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一点点抽离,直到我能在空中看见自己安详的闭上了眼,我发觉到,
自己终于死了。是解脱,是死路。我不必再背负那些罪名,可同时,
我也永远失去了自己可能的人生。明明我才十八岁。
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白皙的皮肤爬上一块块令人作呕的尸斑。直到三天后,
保洁照例来打扫卫生。刺耳的尖叫在充斥着尸臭的屋子里传响。
我看见她抖着手拨通了陈望的电话。[先生,先生!][沈小姐,
死了……]听筒里似乎还能听见优美的钢琴曲,人们对谢安接踵而至的恭贺声。
喧闹的像另一个世界。[什么?][你说,沈晚死了……]听筒里陡然陷入可怕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没有料到,他们心里那个狡辩了这么多年的我,唯独没在这件事上撒谎。
半小时以后,陈望带着一众人推开了屋子的大门。[这什么味啊?]有人嫌恶的捂住了口鼻。
我听见处理尸体的人员带上口罩,在人群后面窃窃私语。[这沈小姐死的真惨啊。
][尸体都臭了,也没人管她。]他们的声音不小,陈望却好像没听见似的,
一步一步朝我的尸体走去。是我看错了吗,他的手,竟然在发抖。他掀开白布的一角,
我已经干瘪的右手还拼命握着那一张纸。陈望轻轻接过我的遗书,
一滴泪居然掉在了泛黄的纸页上,晕开了我写下的“爱”字。很应景,我和他之间的爱,
本来对他来讲就是不可启齿的耻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