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喉咙发紧,却还是挤出一个笑:"应该的,她一个人不容易。"这半年来,
我已经学会不在白晓棠的事情上多嘴。傅春临神色稍霁,正要说什么,院门突然被推开,
八岁的傅斯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:"爸!晓棠阿姨的婆家人又来了,
说要三千块才能断绝关系,正在军区门口闹呢!"我儿子满脸通红,眼睛亮得惊人,
那副着急的模样活像是他亲妈被人欺负了。傅春临立刻转身进屋,
片刻后拿着存折出来:"我取钱去处理一下。""那是存折?"我站起身,水盆被踢翻,
肥皂水漫了一地,"家里就剩这三千了!
"傅春临已经大步走向院门:"晓棠婆家这次要三千就肯签断绝关系书,不能错过这个机会。
""妈妈你别这么小气!"傅斯啟冲我做了个鬼脸,小跑着跟上他父亲,
"晓棠阿姨多可怜啊!"我站在原地,看着父子俩匆匆离去的背影,
掌心被指甲掐出四个月牙形的红痕。算上这三千,这半年傅春临已经为白晓棠花了八千多,
正好是我们全部的积蓄。风吹动晾衣绳上的床单,哗啦啦作响。我慢慢蹲下收拾翻倒的水盆,
突然笑出了声。八千块买我的自由,值了。毕竟,再有十天,我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,
回到我真正的人生了。2、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。军区大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,
我站在人群最外层,透过缝隙看到傅春临高大的背影挡在白晓棠前面,
傅斯啟那小子居然也学着他爸的样子,张开小胳膊护在白晓棠身前。"三千块,
拿了钱立刻签断绝关系书。"傅春临的声音像在指挥部下,不容置疑。
对面几个乡下人模样的男女交头接耳,最后那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婆一把抓过傅春临手里的钱,
蘸着唾沫数起来。白晓棠在傅春临身后抹眼泪,她今天穿了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,
衬得皮肤像雪一样白。我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裤子和手肘处的补丁,突然觉得有些可笑。
这半年傅春临给白晓棠的钱,足够买一千件的确良了。"解决了!"傅斯啟突然欢呼一声。
人群开始散去,我赶紧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