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着缴费单给周铭拨了十七通电话。直到护士提醒我别吵到其他患儿,
才看到微信弹出消息框。「在开会,晚点回。」配图是会议室投屏,
可我分明在反光的玻璃幕墙上,看见他锁骨处新鲜的红痕——早上出门上班那里还干干净净。
缴费单被我攥出裂痕,怀里的女儿安安指着照片奶声奶气:「爸爸脖子被蚊子咬了吗?
和电视里叔叔阿姨亲亲一样。」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,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。我不信,
相伴多年的丈夫竟会出轨、会背叛。多年的信任和爱意,此刻都被这个小小的吻痕击碎。
剩下无尽的茫然和不知所措。不得不自己安慰自己缓解这份难过,
「男人在外面逢场做戏很正常。」「说不定是光线问题。」「周铭性格好,长相好,家世好,
别的女人主动勾引,他只是一时糊涂。」「也可能是同事之间的一场玩笑!」
……我的心被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,每自我安慰一句,就收紧一分。
前所未有的窒息与锥心之痛,由心脏经血液遍布我全身。四肢发软,浑身冷汗。下一秒,
安安跟我一起摔倒在凌晨医院冰冷的走廊上。发着高烧的安安,头磕到了地上,
吓得大哭:「好痛,好痛,我不要妈妈了。」值班护士急急冲过来,扶着我问:「女士,
你哪里不舒服?」我坐在地上抱起安安,轻轻抚着她的头:「安安,对不起,是妈妈不好,
妈妈爱你,妈妈吹吹就不痛了。」安安继续大哭:「我不要妈妈,我要爸爸,爸爸你在哪?
我要爸爸。」护士将我扶起坐到旁边长椅上:「女士,你也在发烧,
要不要给你老公打个电话,让他来接你们。」「不了,他有更重要的事。」
「有什么事比陪自己老婆女儿看病更重要?」我无法回答她。
只是一个人抱着安安打了一个半小时针,抱着睡着的安安打车回家。
这些都是我习以为常的事。安安从小体弱多病,几乎每个月都要来医院。
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带着她,挂号、交费、取药,打针全是我一个人楼上楼下的跑。
回家也是我一个人彻夜不寐的照顾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