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长怔怔地看着:“那是母亲留给她的。”
静怡眼里全是嫉妒:“就算是夫人留下的,也有你的一份啊,你才是将军府的继承人啊!”
周步云冲了进来,直抓着兄长问道:“大哥,为何媚儿会嫁给三皇子?为什么?”
安静怡见状怯怯地拿出了一块玉佩:“侯爷,这是姐姐留下的,说两家婚约就此作罢。”
“你说她是什么时候攀上三皇子的?她是不是故意激侯爷退婚,好嫁入皇家?”
话音刚落,两个人同时看着她,兄长笃定地摇着头:“不,她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兄长怔怔地跌坐在一旁,到现在还无法接受事实,“媚儿昨日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成这样了,她以前什么都告诉我的,怎么这次这么大的事什么都没说……”
周步云崩溃地抓着他吼道:“你对媚儿做了什么?”
兄长摇头:“我没有。”
声音却越来越低,没有吗?他仔细想了想,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事,是什么呢?
是他把我的嫁衣给了静怡,然后被剪坏了。
平日里他偏帮静怡我都忍着,唯独这一次,他从来没见过他的妹妹眼睛里流露出那种眼神。
仿佛要与他恩断义绝一般。
他明明看见我伤心地抱着嫁衣哭:“这是母亲为我绣的。”׾
那是母亲临死前留下的最后的祝福啊,他怎么能这么混账!
他捂着心口,仿佛痛得无法承受,自从安静怡来了之后,他可怜她的身世,对她多加照拂。
静怡想要媚儿的院子,他让她让,静怡想要她的衣服,他让她让,静怡想要她的一切,他都让她了出来。
可是他忘记了,沈棠也只是一个比安静怡大不了几个月的孩子,也需要兄长的关爱。
如今,她终于把亲生的哥哥也让给静怡了。
他捂着脸,让眼泪从指缝流下来,是他亲手把他唯一的亲妹妹推开了,推得远远的,再也不会回来。
静怡坐在一旁小心地说:“可是,侯爷已经来迎亲了,现在姐姐嫁给了三皇子,侯爷怎么办?”
她低下头,红着脸:“这可如何是好,不如,让静怡代替姐姐上花轿,先过了今日再说吧。”
周步云和兄长一起抬头看着她,像从未认识过她一样。
她一脸地不知所措:“怎么了,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
周步云白着脸摇头:“不不,我发过誓,今生只娶媚儿一人,除了她,我谁也不会娶。”
他的冰冷拒绝让静怡涨红了脸,眼里满是泪水,但是这次,没有人再有心情安慰她。
他想起三天前,把玉佩扔下、逼我道歉的样子,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。
可是这些,都不重要了。
给三皇子的那封信,配上的那对玉环,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留给我的。
那是他们当年的订亲信物。
幼时我住在外祖家,边关虽然清苦,但民风淳朴。
赵承轩母妃被贬,连累了他,从小便被不被待见的父亲扔在了边关。
我的外祖父是镇国公,掌着朝廷的十万大军,位高权重,与赵承轩的外祖家素有旧交,于是对这个年少被贬的皇子多有照顾。
他大我五岁,带我下河捉鱼,上山捉鸟,没有我们两个干不出来的顽皮事。
等我长大了些,父母便将我接回了京城,从此与三皇子便也断了联系。
直到父亲去世那年,他身负军功,受封王爵,回京第一件事便要求娶我。
武安侯夫人在我们家势微时,从不曾毁约,母亲便也不好推了这门婚事,再加上如今京中夺嫡之争,沈家如何好掺和进去,便推拒了他。
收到我的信时,赵承轩是没想过我是来“求婚”的,他呆愣片刻,便思索到我绝对是遇到事儿了。
虽然只有三天时间,但他把一切都准备得十分妥当。
兄长指着几个箱子告诉周步云:“这些是媚儿给你的,你搬走吧。”
周步云魂不守舍地带着箱子回了武安侯府,他打开箱子的时候愣住了,里面全是他这些年送给我的东西,一件不落地还了回来。
还有那些聘礼,也原封不动退了回来。
周步云跌坐在箱子旁,他知道他终于都永远失去了我。
他和兄长,我都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