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阮念走了出来。
怒气冲冲跑到叶铮面前。
“这块手表是我裴哲定做的全球限量款,就算是摔坏了,也永远不会戴在你手上。”女人顿了顿,盯着他的眸子,“你就这么嫉妒裴哲是吗?”
或许最后一句,蕴含着些许说不明的情绪,叶铮以为自己是看错了。
阮念大概是觉得自己还在耍小性子。
“我早就不喜欢手表了。”
叶铮露出抹苦笑。
在他去了海上之后,常年海峰巨浪侵蚀,海浪滔天不见日月,在那里,时间已经是迷,不必再去看手表。
因为海上日月,远离世间。
下一秒女人冷声开口,“既然不喜欢手表,那我阮家给你的东西,你全都丢掉,只留里面一件,剩下给我光着脚跑回阮园。”
而后,女人头也不回的带着裴哲离开。
叶铮被迫将身上外衣全都褪去,赤着双脚。
京省初冬,寒气逼人。
夜里冷风刺骨,钻进他心里。
前面的劳斯莱斯开的很慢,叶铮脚底被路边的玻璃片划伤,痛入骨髓。
原本少了颗肾,加上尿毒症,一遇寒,就浑身痛的难以呼吸。
叶铮咬紧牙关,小跑着跟上。
终于,在他感觉自己快晕倒的一瞬,到了阮园。
在大门口,叶铮直接倒在地上。
再睁开眼,他在佛堂里。
身边多了一叠钞票。
他抬头,看到女人背对着他正在上香。
一身黑色长裙,严肃端庄。
阮念转身,“这钱当做给你的医药费,我阮家从不虐待下人。”
说完,阮念转身离开。
叶铮勉强支撑起身子,将钱收在自己怀中。
他现在很需要钱,因为剩下的尾款,要结算。
那天过后,阮念带着裴哲出差。
他破天荒的被丢在阮园,叶铮能有些许机会喘息。
于是出门将后续的尾款补交上。
直到第三天,突然传来码头爆炸的消息。
叶铮看着手机上的直播报道。
那时阮氏集团的码头。
主持人在直播间里说,总裁阮念也在码头不知所踪。
叶铮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很快出门赶到阮氏集团的码头。
这里是阮念的心血,她绝对就在里面。
叶铮熟悉这里有条小路可以过去。
他一路寻找,码头浓烟滚滚,轮船货物全都搁浅。
叶铮终于在仓库里找到阮念。
女人倒在角落里。
“阮念,你醒醒!”叶铮想把她叫醒,里面浓烟滚滚,自己呛的快说不出话。
他想大声呼喊消防员,但是距离外面太远,根本没人过来。
他拖着沉重身子,将阮念背起来,外面还有不停地爆炸声,是码头还有易燃物。
叶铮管不了那么多,他护着阮念,刚迈出仓库大门,下一秒,身后轰鸣声响起,仓库爆炸了。
他趴下身子,把阮念护在身下。
叶铮感觉自己一瞬间耳鸣,他不管如何,都要阮念活着。
下一秒,裴哲才从外面姗姗来迟。
他刚才一直都在媒体的镜头前交集等待。
叶铮松了口气,眼皮也沉了几分。
他起身,正好这时记者们也带着摄影师跑了过来。
叶铮只是说了句,“刚才是裴先生发现了阮总,第一时间把阮总从仓库里救了出来。”
说完,他转身要走。
叶铮脸上满是灰尘,衣服被烧焦了一块,裤脚因为刚才的爆炸也残缺不全。
他走出很远后,裴哲从后面跑过来,追上他,“叶铮,你为什么这么做?”
裴哲不认为自己从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叶铮的事,他还能以德报怨。
叶铮艰难地站稳身子。
“因为我欠阮家的人命啊。”
说完,瘦弱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码头,越走越远。
那天开始,铺天盖地的记者报道的全是裴哲先生为爱勇敢救未婚妻。
两人的爱情也成了人人称颂的佳话。
那段时间,阮念开始把自己公司的股份转让给裴哲,以及她名下的诸多房产,也写上了裴哲的名字。
很多人这时候都在夸裴哲和阮念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是真爱。
也有人想起了当年的叶铮,说他该死,没福气!
而这些日子,叶铮都在阮家的佛堂里,老老实实的呆着。
每天从网络上窥视着那人的美满爱情。
直到,阮念出院那天。
他以为是自己早就被忘了。
突然,佛堂门被推开。
“码头爆炸那天,是不是你在仓库里把我带出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