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,刀锋样的眸子,落在他背影。
叶铮顿时头更低,别开脸迈出半步。
还未等出去,被人在身后抓住衣领。
他身子虚弱,没什么力气,被人像是鸡仔一样拎着转身。
他没站稳,额头撞在了刚才表演的玻璃水缸,哗啦一声。
水从里面散落出,淋了叶铮一身,额头也撞出血,从他头顶流下。
他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不肯抬头。
“还真是叶铮,没想到他从海上回来了!”
不知谁说了一声。
而后整个包厢中噤若寒蝉。
大家都知道阮念与他有血海深仇,她们言行都看着阮念的意思。
女人没说话。
坐在角落里的另外一个女人起哄说,“我听说叶铮在海上不是生活好多年吗,既然如此,不如让他表演个逃出枷锁?在水里看他能憋多久。”
跪在地上的叶铮,心里发颤,他对水深深恐惧。
他想要转身离开,但是身边已经被人围上。
“想走?叶先生现在很缺钱吗,你知道我这条裙子多贵吗,刚才你把水洒在我裙子上,就算你赔了命都赔不起。”
接着耳边再次传来其她人的笑声。
“贱命一条不值钱,早就该死了,现在进水里表演一个,姐妹们开心了,也就不让你赔钱了。”
叶铮不肯起身,小声说了句,“对不起......”
话没说完就被站在门口接到受益的保镖拽着,哄闹声中他被套上枷锁,丢进水缸。
扑通一声,下一秒视线模糊满是窒息。
他透过水看到那双熟悉的眸子。
阮念那双温若桃花的眸子,也染着冷寂,叶铮觉得,这一刻,她在盼着自己死。
众人的嘲笑,奚落,阮念的恨海长天,是对他最后的攻击。
如果他就这样淹死了,阮念应该会开心吧,这样才算赔了她阮家的命。
叶铮在水里挣扎,刚才的绑在他身上的枷锁像是被人锁死了,根本挣脱不穿。
他感觉自己开始耳鸣,耳边还是外面人的说话声。
“不是在海上生活那么久?这点生存技能都没有,不就是憋个气,死不了的,刚才美人鱼还快坚持了一分钟呢。”
“一条贱命而已,就算死了,也没人在意,反倒是让我们姐妹几个解气了!”
这些人都在帮阮念出气。
叶铮窒息感袭来,他坚持不住了,身上的枷锁被人故意锁死,他挣脱不开,下一秒他开始双腿抽搐......
他没想到自己今天就会死......
突然,在他就快晕倒,水缸被人从外面砸开。
“哗啦”玻璃碎了一地,跟着水散落。
叶铮浑身被碎玻璃片割伤。
咕咕冒血。
他分不清具体是哪里疼。
就听见阮念满是不悦的语气开口,“跟你们说过多少次,别玩的太大,闹出人命,你们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!”
阮家在京省是有头有脸的人家,她的这好姐妹也全是从小一起玩到大,且都是娇生惯养,但也最听她的。
叶铮再没力气,整个人晕倒在地上。
再睁眼,他以为自己死了。
眼前一片昏暗,浑身皮肤被割裂的痛,身下冰凉无比。
他扶着坚硬墙壁起身,下一秒,灯亮了。
女人站在地下室门口,身材纤瘦娇弱,她脚步很轻,缓缓走过来。
“叶铮,你就这么没本事吗,没钱不去工作跑到那种地方去上班?还是,你想继续钓有钱女人?”
叶铮勉强扶着墙壁能站稳身子。
双腿像是灌了铅,刺骨的痛。
“我淹死在水里,正还了你家的命,因果报应,不再相欠,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?”
叶铮颤抖着声音。
女人冷哼一声。
笑的有几分不屑,眉眼弯弯。
眼神中恨意更浓。
“你以为欠我阮家的两条人命就这么容易能还得清,叶铮,你想的也太简单了。”
“我如何才算还清?”叶铮问她。
女人一步步走向他,眉宇间带着娇气和怒意,“我要你留在阮家,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为我母亲和妹妹赎罪。”
没等叶铮回应女人继续开口,“你知道的,你走不掉。”
说完,女人转身示意保镖进来,叶铮被保镖上前狠狠攥住他腕子,拉着往外走。
他身上被玻璃片割开的伤口继续渗血。
叶铮倒吸口凉气。
他被阮念带进了阮家佛堂。
京省初冬,寒风凛冽,叶铮跪在地上。
而隔壁就是阮念的房间。
当晚青灯寒月,耳边是迭起娇声,叶铮知道,阮念是要折磨他,直到他死......